“终于回去了呢。”午后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倦意涌来之时,躺在沙发上的时雨之时抬眼看了看在他身边摆弄花草的温蒂尼。
“恩,回去了。”时雨慵懒的回应了一句,闭上眼睡着了。
当卯月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见了自己卧室白色的天花板,四方墙角的地方有细淡的粉色条纹,她不知道是谁弄上去的,正当自己试着爬起来的时候,发现瘫软的身子极其无力。
“还是不要勉强起来比较好哦。”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卯月用力将头侧向右边,她看见如月此时穿着的已经和那个所谓的梦里不一样了,但头上仍旧戴着一顶草绿色的毡帽陪衬着白色花边衬衫。
“……………………”张了张嘴,卯月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用很是着急的眼神看着坐在她床右侧的女人。
“因为长时间的久睡,即使身体成长了,不运动的话还是不行的。”如月站起来,将她身后的窗帘拉开,阳光射进来,真实的却也是耀眼的。
“一周左右的时间就可以恢复正常,你不用那么着急。我想你应该也差不多想起来了吧,十岁前的记忆。”如月看着躺在床上的卯月,如今,还是和这个孩子好好解释一下吧。
“……”卯月用力地点点头,她再醒来的那一刻,已经慢慢地想起来十岁前的事情了,包括她的母亲,她十岁时出事当时的状况,以及后来失去意识,在恢复的过程。
“和你解释完这些,我想我也就不用再回到这里来了吧。”如月投过窗户看了看正在修剪院子里枝丫的肆花响。
“你的母亲被称之为四月的魔女,在一个初春的清晨遇见了肆花响,那时候的肆花响还是一个开花店的普通人,因为父母离世,他也没什么多少牵挂,只是一心想要经营自己的花店,然后遇上相爱的人幸福地活着……”如月顿了顿,打开了一扇窗户,拂面而来的暖风绕过卯月感到从未有过的真实。
“我从来也不知道樱灯为什么会遇到你的父亲,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喜欢上肆花响。这个人很呆板,很迟钝,虽然善良而又心细,却意外在感情方面是个蠢货。”如月又回到了卯月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然后他们结婚了,而作为友人,我只是送上贺礼以及祝福。于是,我决定离开,因为这里我所守护的人已经得到幸福了。”如月笑了,可是笑容里却透露着少许悲伤。
“母…母亲是…是在我十…十岁那年……”卯月艰难的发出声音,她想起来了,肆花樱灯是在自己十岁那一年就没有了的,但是中间的空白自己想不起来。
“你的母亲是为了救你死去的,为了换回你幼小的生命,消失了……作为约定,我答应她,在梦里将你带回来。”
“什……什么…意思?”
“你只能活到十岁,樱灯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个事实,却还是想要极力去挽救。不过注定的就是无法改变的,你终究还是会死去。于是,她决定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回你。”如月从黑色的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粉色的花瓣状吊坠,她将吊坠放到卯月的枕边。
“这是你母亲给你的,我很抱歉,十二年之后才将你从梦境中带出来。”
“我…我一直…在睡么?”卯月诧异地看着她。
“是,你一直在睡,死去的灵魂不可能立刻换回来,所以只能通过别的方法将你带回来。但是我无法进入梦境,只能去寻找让我进入梦境的人。然后在去年,我找到了时雨,那个掌控着梦之时间的人。”
“……我想问……”
“问什么?”
“我…我有着十岁…以后的……记忆,那…那些……都是假的么?”卯月断断续续地说着。
“那些都是编造出来的,梦的时间和现实不一样,那里的速度比这里的要快上很多倍,而帮你编织虚假记忆的其实是弥生。”
“为…为什么?”
“你必须去她的梦境,然后才可以出来。”如月看见卯月没有想再说什么,于是继续解释道。
“她的祖母也是为了救你去世的,早在十二年前。”如月的话让卯月放大了瞳孔看着她。
“樱灯以前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弥生祖母家前院的樱花树上坐着看远方的风景,那个时侯,她认识了能看见自己弥生的祖母。我也见过那一家人,她的祖母很慈爱,知道樱灯是魔女之后没有惧怕或者讨厌,反而相信樱灯并且将她也视作女儿一般疼爱着。”
“我…我才是…不该存活…的人。”卯月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思。
“你要好好活着哦,你的父亲每天都盼望着你醒过来对他微笑,对他说话。”如月回过头看了一眼已经放下剪刀收拾工具往屋里走的肆花响。
“好了,我也该离开了,今年之后恐怕就没什么机会再回来了吧。”如月站起来绕过卯月的床,向门的方向走去。
“会……回来的吧?”卯月睁开眼睛看向预备离开的身影。
“可能哦,所以你要坚强的活着。”如月打开门的瞬间,有细微的白光照进了,让卯月觉得有些眯眼,再次睁开的时候,她看见父亲正拿着开得甚好的粉蔷薇进来。
“肆花响也有很强大的力量哦。”时雨漂浮在空中,他低头看了看肆花家的主宅,发出一声感叹。
“那是樱灯的力量才对。”如月笑了笑,将手中的阳伞撑起来,靠在肩膀上。
“魔女如今是真的消失了啊……”时雨抬头看着天空,刚才的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谢谢你了。”
“是你自己迟迟不肯决定,要不然,在第一年你就可以找到我带你去梦境了吧。”
“恩,因为我舍不得,即使知道终究有一天……”如月用伞挡住了她此时的表情。
“今年是最后一年啊,十二真是奇妙的数字。不过即使你不来找我,今年春天我也会遵照约定送她回去的。”
“我肯定会的……”
“好了,出来太久我不适应,回去了,有时间再见哦。”时雨向如月挥了挥手,然后消失在空中。
“我也是时候离开这个呆了十二年的地方了吧,再见了,四月的魔女——肆花樱灯。”如月转动着手中的伞,天空中顿时飘散无数的樱花花瓣,就如同下起了花瓣雨一样,就在这片雨中,她也悄然离去。
“卯月醒过来了。”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漆涧忽然直坐起来,他穿着拖鞋,急急忙忙的走到客厅。
客厅的圆形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是这个家的主人间他的养父——六夕蝉羽,六夕穿着休闲的衬衫和长裤,他正在整理一些纸质的文件,看见漆涧不注意形象地过来,摆出了不悦的表情。漆涧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下来,六夕注意到此时的漆涧皱起了眉,正盯着院外的身影。
“卯月醒过来了。”漆涧的视线依旧停留在院子里晃着秋千的身影上。
“恩,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六夕继续看着手中的文件。
“那个家伙来做什么?”
“找人闲聊而已。”
“你没搭理他么?”
“我的工作还没忙完的,你要是闲出去陪他聊好了。”
“我才不要!他很麻烦的,比小孩还难缠。”院子外的那个身影回过头看见了漆涧,于是微笑地朝他摆摆手。
“完了!他看见我了,我…我先回卧室了,你等会儿就说我困要睡觉。”漆涧转身准备回卧室的时候被一只手拉住了。
“怎么不打招呼就走呢,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拉住漆涧的少年正是原先在外面晃着秋千的身影,不知为何,此时已经站在漆涧的身后了,六夕蝉羽对此见怪不怪依旧整理着他那些头疼的文件。
“我……我身体不舒服,您在这个世界呆长了也不好,赶快回去吧。”漆涧干笑了几声。
“现在还不想回去。”少年将漆涧拉到客厅对着电视的长沙发上坐下。
“喂!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才没有,我怎么能整天做坏事,再说了,那一次是要帮如月呢。”
“算了吧,你要是不闯祸怎么可能不愿意回去。”
“你把我想的太糟糕了。”
“时雨大人,你是抽搐了么?在这个世界呆长了你的时间是会流动的。”
“你不想看我长老的样子么?”时雨突然兴奋地盯着他。
“我无话可说……”漆涧无奈地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六夕。
“唉,你真无聊,我是过来和六夕说一声的。”
“卯月的事情?”
“是啊,肆花响现在很开心地照顾着自己的女儿,和梦里简直天差地别。”
“那是梦啊!肆花响是普通人!你还妄想他会记住什么么!”
“哦,那证明了你不是人。”时雨看了看激动说着话话的漆涧,淡然地下了这个判定。
“你是诚心想惹火我么。”漆涧是个容易暴躁的人,从上次在梦里就能看出来,但目前能让他爆发的限定对象只有时雨。
“我又说错什么了么?”时雨很无辜地看着漆涧。
“你说错的东西太多了!好了,你赶紧走!烦死了…反正我们也不欠了,在梦里该帮的我都帮了。”
“哎呀,不要这样嘛,作为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呢。”
“我和你还没到朋友那个份上。”
“哎?”时雨很受伤地看向六夕,可六夕却完全无视了这两个人的存在,他目前最重要的是把公司的企划项目表看完,好在明日的会议上做出决论。
“你别看他了,他现在很忙。”
“六夕最近都很忙啊。”
“是啊,不过他今天难得在家,害我翘课都被发现了。”
“我没有时间概念,哈哈哈……”
“那你有什么?”
“我有私人花园,常年不败。好啦,我回去了,不然温蒂尼又要说我偷懒不工作。”
“那你还不滚!太阳都快落山了。”
“你温柔一点么,说话这么粗鲁。”
“对你就算了,其他人可以温柔。”
“那回见了哦~”时雨从屋子的正门出去,临走前和六夕蝉羽又小声地说了些什么。漆涧送走时雨,一身疲惫的准备走回卧室。
“有些事情需要静下心来等待才可以的。”六夕站起来,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走向漆涧。
“例如?”漆涧停在卧室门口,歪着头看着他。
“例如时机。”六夕蝉羽越过他走向厨房,而漆涧只是好奇地盯着六夕的背影,然后懒懒的回卧室去了。
卯月躺在床上,她看着卧室的天花板,很多思绪混在一起,让她花了很长时间都无法消化掉。
父亲和梦中对待自己是态度完全相反,肆花响是很爱她的父亲,在看见自己清醒的时候,哭着爬在自己身上,好久好久……
自己的母亲原来也在她小的时候陪在身边,亲自做很美味的食物给她吃过啊,只是在梦里的时间都忘却了。但是,如今能找回来真好,回忆这种东西,就是在此刻给予心灵上的慰藉吧。
即使如此……
终究有一天,我也会像母亲那样消失吧,毫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没有悲伤,没有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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